Trattoria

附近盡是男男女女，並非全是成雙成對，但都透露出一種期待與喜悅。

隨著時針越來越接近十二點，周遭的人也慢慢增加，逐漸貼過來的陌生體溫讓鳼非常難受，明明是差不多的溫度。

「為什麼要帶我來看煙火？栞，你一向不太喜歡這麼多人的地方。」

「說是心血來潮倒是真的，我認為妳已經是個高中生了，應該要有可以和同學一起聊的話題，這跨年煙火就很多人會討論。而且大多數同學都會來看吧？要是只有妳沒有，不是很奇怪？」

鳼摟住栞的手臂避免被人群沖散，她身穿墨綠色針織連身裙，黑色長袖衣服從墨綠色袖口伸出，外頭則罩件略為寬大的鐵灰色外套。

反觀栞只穿件橫條紋襯衫和黑色牛仔褲，脖子圍了條不太相襯的米白色圍巾。

二人肩上都背著一袋長條物，二小時前他們才剛完成一件工作，又因為直接到煙火施放會場附近，鳼那件會留下證據的外套已經丟棄，改穿栞的外套。

事實上鳼婉拒同學邀請就是因為要工作，她年紀正值喜歡外出的時期，知道有工作時沮喪了將近半小時。

「不喜歡嗎？」栞靜靜地問。

鳼搖搖頭，用力摟緊栞的手臂。

從旁人來看是對年紀有點懸殊的情侶，幸好社會已經能接受老少配，才不至於突兀，但在十三度的室外，單穿件襯衫的栞依然很顯眼。

「栞，你之前都沒有看過煙火嗎？」

「不算是。從小時候開始，我死去的父親就嚴格禁止我接觸任何玩樂，所以我只知道該如何完成工作。當他死時，我真有點從牢籠中解放的感覺。因此我認為不該帶給妳類似的回憶，我讓妳上學、交朋友、出遊都是怕妳重道我的覆轍。我不希望妳只會執行工作，更要能享受自己的時間。」

「你說不算是，難道你跟誰來看過…是『她』對吧！」

「被妳說中了呢。那時我還沒有遇見妳，幾乎是曲帶我認識這個世界。讓我得以享受世界和時間，她可是個…好痛。」

鳼用厚底長靴狠狠踩了栞一腳，滿臉不愉悅地瞪著栞，連同緊黏在旁路人好奇與看熱鬧的眼光搞得栞不知所措。

「真是的，果然還是不能提到她，我都忘了妳正值敏感的年紀。」

「不是敏不敏感的問題！在女生前面談論其他女生是件很沒禮貌的事，尤其是現在，妳跟我在一起的時候！」

「那就先說聲抱歉，能稍微息怒嗎？還有十幾分鐘，請暫時安靜的等待。」栞將鐵灰色外套披在自己身上，從背後環抱住鳼，輕柔地靠在左耳說著。

如此大膽的行徑讓鳼默不作聲，驚喜之餘也知道某個人一定跟栞一起做過相同的行為，或許還有後續的其他動作是她沒有的。

等到煙火施放的那一刻，光彩奪目，陣陣火花劃破夜空拖曳出光彩。

現在的他們是屬於普通世界，與眾人共享同樣的情感，與常人無異。

「請記住，就算身在黑暗，仍有可以快樂面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