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ttoria

今晚是最後一夜、一年之末，僅剩不到三十分鐘的時間。

秒針依照自己的步調前進，對它而言是例行的貫事。

但對生活在世上的廣大民眾卻有很大的涵義，汰舊換新。

邁向嶄新的一年，祈求未來較過去順利。

馨玥沒有約任何人外出慶祝，往年也不曾有過。

這次內心深處卻希望有個人可以約她，哪怕只是詢問也好。

直到今天早晨，為那人新辦的手機未曾顯示出他的號碼。

馨玥前幾天才知道一件事，不經意的情況下發現有關阿侑的秘密。

「阿侑在外有了其他的女人！」

雖然是個有點嚴重的說法，但這是個事實無法反駁。

或許只是朋友之間的互動、或許只是懲罰遊戲被迫留下……

即使內心充滿著更多的「或許」，馨玥還是不敢去詢問。

害怕一說出就讓他們的關係降到冰點，更害怕阿侑偷情是真的。

（為什麼…印象中沒有可以介入我和阿侑之間…）

電視畫面上一群新團體載歌載舞，無心留意的馨玥只是默默地盯著手機。

十一月份的某個黃昏。

降至冬季氣溫的日子早已來臨，由於溫室氣體逐年增加的趨勢。

一年好似縮短成二季，直接跳過春、秋。

北風鑽過衣服纖維直接碰觸肌膚，對單薄的學生制服來說是稀鬆平常。

每個人的體質並非相同，小小的冷風就使得阿侑的鼻子失靈。

朋友都戲稱為「關不緊的水龍頭」，連續擤鼻水的結果就是紅通通的鼻子。

中午時碰巧在走廊上遇見阿侑便問他晚上是否有空閒的時間。

「阿侑今天晚上有事嗎？陪我出去一下吧。」

「嗯…但我不能到太晚，必須在八點半前回到家。」阿侑若有所思的回答。

「什麼啊？你不是一個人住嗎？什麼時候有門禁這東西？」

「不、不是，今晚我媽要打電話回來，所以不能太晚。」

「是喔。怎麼有種可疑的感覺。算了，你放心不會太晚，只是要去商店街那吃晚餐而已。」

「真的啦！妳說晚餐？為什麼不就在家裡──」

「今天我家只有一個人，這解釋可以理解吧？總之就在放學後直接去，就跟平常一樣的地點。」

「喔喔，就先這樣決定。」

「不准讓我等太久！」

馨玥拋下這句話完後，眾多學生注目的這二人忽然快速地分開。

無法忍受眾所注目的感受也只有阿侑一人，反到馨玥從小就開始習慣這場面。

「有沒有聽到要去哪…」「我還聽到家裡沒人之類的。」「令人不禁羨慕啊…是汪馨玥耶！早知道我就搬到她家附近。」

此起彼落的聲音『恰好』可讓當事人聽見，羅侑的步伐下意識地加快，想快點離開以免被可疑的人纏上。

（這是必然的結果。只要我繼續和馨玥在一起這類事就會不斷發生，我必須要忍耐…）

中午那群人的話搞得羅侑無心聽進下午老師所上的課，就在他發呆準備去找周公周遊列國時被後背遭人戳了幾下。

羅侑邊偷看的動靜邊轉頭看向素有維尼之稱的男同學，這種和男生有點不相搭嘎的綽號通常會被本人討厭。但在他身上卻未發生這種事，反倒爽快接受同班女生所頒發的可愛稱呼。

「聽說你晚上要和汪馨玥出去？」維尼壓低音量地說。

「難道全班都知道了嗎？現在才下午第二節，會不會太誇張？」一絲無可奈何的心情從羅侑口裡流出。

「這種事總是傳得很快，例如廁所、員生社等地方可說龍蛇混雜即，即使是地下情報一旦流進那可就是傳遍校園。」

（用龍蛇混雜來形容好像不太好…還有什麼地下情報！？我們學校窩藏了黑幫之類的嗎？）

「所以呢，你聽到什麼『奇怪的傳聞』。」

「當然。我就是要跟你說這些。聽好囉，『因為汪馨玥家裡沒大人所以羅侑以晚餐要求汪馨玥去他家，柔弱的汪馨玥疑似會被羅侑硬上』。這是最誇張的說法。」

（哎呀哎呀，有些不正確的地方但大致正確…還有馨玥並不柔弱。）

「換成新聞標題為『雙親離家羅男強上同校女同學』。」

「你相信嗎？」羅侑提出最基本的問題。

「當然不相信，諒你吞了熊心豹子膽也不可能。」

（這麼相信我的朋友可說是上天的恩惠。我可不忍心告訴他事實並非那麼單純，我和馨玥已經跨越那道防線。而我卻……）

「朋友有你真好，」羅侑坦率地說出對維尼的想法。「只要有你在我就認為世界就還有公理存在。」

維尼指著後方那略微生氣的老師，揮揮手指表示話題結束。

好不容易避開那群人的眼光，羅侑悄悄地來到與馨玥約好的地方。

充滿新書油墨味的書局就是他們經常在校外碰面的地方，到那裡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並且二個學生待著並不會認為有突兀感。

「那些謠言真誇張，人果然是想像力豐富的生物。」馨玥一臉不悅的說。

「這次應該算是最聳動的一次，或許是我們最近太過接近的緣故。」

「你的意思是說要暫時低調嗎？我們已經……去吃東西吧。」馨玥撇過頭未將原先的話說完，但羅侑知道她想表達的涵義。

（我們是男女朋友，我們正在交往中。為什麼不能輕易說出，為什麼不能公開的在一起必須要躲躲藏藏？）馨玥好不甘心，當時她還不明白羅侑的理由。

那時的不甘心將馨玥的思緒拉回當下，距離新的一年還幾分鐘。

眼眶不知何時注滿著淚，馨玥腦中浮現每次遇到有關這類的問題羅侑總是避而不答，臉龐總是蒙上層淡淡的陰影。

身為女人的她或許從那次起就已經發現不對勁，只是被理智埋藏著不願面對。

說得驕傲點就是馨玥尚未在外貌上輸過任何同齡，從小養成內心深處有股不會輸給任何女性的想法。

首次嘗到失敗的痛苦而且是那麼親近的人，就這麼輕易地被不知名的人奪走。

好痛，現在就礙於自己的尊嚴。

（用自己的雙手將那『狐狸精』給修理一頓，再將羅侑拉回自己身邊。）

沒錯，我可不是什麼柔弱或是整天病奄奄的大小姐。

我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不能輕易的向那「狐狸精」投降。

就在馨玥下定決心的同時，時間已經逼近新的一年。

同時間位於市政府跨年會場附近的商業區，四周的人群皆默默地仰頭倒數。

當然羅侑也不意外的站在那，緊貼在前的是位身高與羅侑差不多的女子。

透過水銀路燈的輝映下看得出有著蓬鬆的捲髮、感覺上並非是高中生的側臉。

那女子輕貼在羅侑的臉頰眼神飄遊在天空，等待著新年到來。

經過數秒後，不遠處的高樓奔放出耀眼的煙火。

從遠處來就像是一顆光彩奪目的銀樹，羅侑吐出沒創意的台詞。

「好漂亮啊，姊姊。」

「嗯，好久沒在這裡跨年了呢。自從離開之後。」

「哈哈，這是我第一次來到現場，以前我都是在家睡覺。我怕冷嘛。」

「你還真懶，看來我要訓練你晚睡的能力。這樣才可以好好地『陪』我。」

姊姊的笑容顯得相當撫媚，在一旁的人對此奇怪的景象產生懷疑。

怎麼會有姊弟黏成這樣？根本就不太對勁。

說是情侶但還是有些微的差異，總之就是些許的錯誤感。

「姊姊，之後就直接回去了嗎？人好多。」

「不，我們待會去看場電影再回去。然後…」姊姊頓了頓說：「你得在人群好好保護我，不讓其他人吃豆腐才行呦。」

「是是是。」

「我是僅限侑才得以享用的呦。」姊姊靠在羅侑耳邊小聲的說。

羅侑不作回應笑笑的看著遠方思索是否打封簡訊給馨玥。

抬頭仰望才發現在高樓頻雜的商業區看不到月亮。

姊姊馬上注意到羅侑的心思，畢竟他們相識並非 一兩 天的事。

「還唸著馨玥小妹妹嗎？我可是開放她來約你的喔，只是一直到中午都沒有消息所以我才帶著你共同前來。真要說就是馨玥小妹妹太不主動，才讓我有機會和侑單獨相處。呵呵。」

「總覺得有點對不起她呢。我這樣真的沒關係嗎？」羅侑小小的聲音被四周嘈雜的人聲掩蓋。

失去月光的指引，失去方向的旅人只能持續徘迴。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山谷，唯有茂密的樹林作伴。

-後繼無力區-

好久不見！

這篇是敘述「品酒」前，有關羅&汪各自做的事。

原本還想加入一些去商店街的內容，但因為惰性因而縮減。

即使有跑去附近夜市取材…總之就是忙裡偷閒的散步。

「姊姊」算是我相當喜歡的名詞。

總覺得只要叫姊姊很多事都能迎刃而解，只是應該。

原以為要回高中的行程被一行留言打斷。

抱歉啦！STONE你沒辦法看到丁丁…噢、不，是學妹。

等下被STONE打。QQ

感謝您閱讀敝人的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