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ttoria

清晨，遠處是魚肚白。

難得一見她居然早起，略為震驚。

平日早餐安寧卻被攪得一蹋糊塗。

嘟著嘴目中無人的模樣，令人不禁想責備幾句。

僅僅短短幾句，雖然聽來是輕微嘮叨。

對年幼孩童來說卻是相當嚴厲斥責。

點點淚珠凝聚為細細流水，流過蘋果紅臉頰。

道歉。

母親說、父親咳、妹妹瞪。

壓力四面八發襲來，似空氣般包圍肺臟緊縮。

三人眼神恰如猛虎般吞嗜瘦弱羔羊。

泛出勝利微笑，有點輕蔑又不惹人厭。

怎麼會這樣呢？

賴著床鋪上頭翻滾，成日無所事事宛如小貓。

曾經被埋沒在時間洪流，從中汲取散落物再次聚合。

恩典，讓消逝再度重返世間。

神績，讓破滅重獲故有面貌。

希望可以持續至永遠，即便是過於貪心欲望。

直至此時也得經由觸摸才能暫時放心。

不曾間斷擔心下一秒憑空消失，果真是飄渺存在。

宛如織紅夕映生於晚霞，宛如泛白矇矓存於白霧。

開始喜歡那體溫，開始習慣那呼吸。

以前曾經有過類似經歷嗎？

記憶逐漸斷裂，代價。

生命逐漸磨損，因果。

不曾覺得可惜。

顫抖髮絲劃成嫵蹈，嬌愼悶哼奏成悅曲。

黏稠且甜膩地讓人渴望從此沉溺。

心思破爛糜爛孵育出甘甜味醇。

短暫忍耐，親手摘取。